“我還以為你的眼裏只有你那個男朋友呢！”南宮璟一邊擦著臉上的雨水，一邊笑道，程若璃只當他在開玩笑，沒有說話。

窗外的雨一直很大，只能看得見一幕幕黑色的人影往後面倒，她不太習慣和南宮聊天，所以上車之後一直保持著沈默。

南宮璟也難得的的沒有說話，時不時的用手抵著下巴，看著身邊的程若璃，她只留給南宮璟一個後腦勺，短發微微有些長了，再肩頭微微卷起來，他忍不住伸手撥了撥那不安分的短發。

程若璃當下就回過了頭，看到那冰涼的觸感是來自於南宮璟的指尖，她忽地松了口氣。

南宮璟也被她這個應激動作驚到了，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，隨即又繞開，好像有話說，但是又說不出口。

好在醫院離得不遠，程若璃很快就下了車，她準備拉開車門直接下去的時候，被南宮璟喝住了。

“等一下！把傘拿上。”南宮璟從後座上將傘拿出來遞給她。

車玻璃上全是雨點在上面敲打的聲音，她沒有拒絕，兩只手不經意間碰到了一起，程若璃冰涼的手像是短促的碰到了火一般，然後迅速的彈開。

“謝謝！”她拉開車門，撐起傘走進了雨幕，南宮璟的車並沒有立即開走，反而將車窗降了下來，看著在風雨中那位紅色身姿的人，她的衣擺下側因為走路匆忙的原因，早已經被打濕，紅色愈加顯眼。

“開車！”直到程若璃的身影進了醫院的大門，南宮璟才輕聲開口，搖上了車窗。

程若璃當然知道背後的那一雙眼睛，所以她急切地走，生怕被那雙眼睛灼傷。

許是因為下雨的緣故，走廊裏的人，她手上的傘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發出“嗒嗒”的響聲，留下一地的晶瑩。

看到房門號，轉動門把手，走了進去，了，裏面的人還沒有睡，她將傘放在一旁，說道：“你怎麽還沒睡？”

“等你回來，你不來，我怎麽睡得著。”白陌乾放下手中的書，然後看著眼前的人，溫和的笑著，餘光撇到那濕噠噠的雨傘，轉眼看向窗外：“原來下雨了，幸好你帶了傘，不然……”

“我也忘了，我是打算回來的時候，才發現自己的傘也丟了，這是別人借我的。”程若璃指著不遠處的行李箱上掛著的傘，打斷了白陌乾的話。

他點了點頭，並沒有想問什麽。而是將書放在一旁，準備午睡。

程若璃帶上他的房門，回到外間，躺在枕邊，聽著窗外急急切切的雨聲，沈沈地睡了過去。

……

“把曉曉接到英國來上小學怎麽樣？”吃過午飯後，白陌乾突然間提起。

正在收拾東西的程若璃一楞，他說的很有道理，那邊的小學馬上就要開學了，她也訂好了明天要回去接程曉曉的機票，但是如果把程曉曉在送回原來的地方上學，肯定是不方便的，況且白陌乾還不能離開這邊。

兩邊她都要兼顧，自然是有心無力，所以認同了白陌乾的提議，說道：“那英國這邊有什麽要求嗎？比如什麽入學考試之類的。”

“這個你不用擔心，我已經安排好了，曉曉到時候直接進班就可以了，安排的那所學校正好離這不遠之後也方便你接送。”

“那好，明天我就去把曉曉接回來，你看這幾天要不要找個人來照顧你。”她露出了擔憂的神色，白陌乾後天就要做手術，她不在身邊，心裏難免忐忑。

白陌乾笑著握住她的手道：“不用怕，手術沒什麽風險，就看能不能成功了，我有何青照顧我就挺好的，你不用擔心。”

程若璃靠在白陌乾的肩上，不知道兩人在一起的日子還有多久，所以考慮了很久，她決定說出來：“陌乾，我們結婚吧！”

白陌乾的手在她的背上一頓，恍惚間沒有聽清楚她說的話一樣，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道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
“我們結婚吧！”程若璃笑著坐直了身，緊緊地盯著白陌乾的眼睛，眼角眉梢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，她想了很久，既然她喜歡著他，他也正好喜歡著她，那為什麽不能在一起？不管這手術成不成功，不管白陌乾剩下的日子還有多久，她只想再做一回他的妻子。

可是白陌乾並沒有馬上回答，而是松開了擁著她的手，說道：“等這次手術做完之後再說。”他撇開眼神，不敢去看她。

程若璃當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麽，他害怕連累她，可是她不怕，她板正白陌乾的身子，讓他的目光直視著她，說道：“好，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，不管最後結果如何，我們都要結婚。”

她的目光很堅定，一眨不眨地看著白陌乾，像是說著什麽重要的誓言，白陌乾沈默了一會，點了點頭。

在程若璃準備收拾行李回國地時候，白陌乾拿出手機，將裏面存了很久的照片發送給了何青，附文道：找最有名的設計師，將上面的設計圖做出來。

早在幾年之前，那幾張圖就已經存在了，反覆的修改和刪置，幾個月前才停了筆。

既然已經決定要在一起，那就把準備好的都給她，面對即將到來的手術，他只想著可以多陪愛的人多一秒。

第二天，程若璃走得很早，白陌乾醒來的時候，屋裏就已經只有他一個人。

經過幾個小時的飛行還有幾個小時的顛簸，她回到了程媽的家，在村口就遠遠地看見程曉曉站在路邊等著她。

“媽媽！”程曉曉跑了幾步，抱住了她。

程若璃放下行李，緊緊將程曉曉摟在懷裏，十幾天沒見，程曉曉長高了一點，說話也有幾分地方方言的味道。

所有的成長在小孩子的身上顯著最大，住在外國幾年，她還是沒有學會當地的口音，但是程曉曉就不一樣，她能在好幾種語言裏，隨意切換。

程若璃一手拉著她，一手拎著行李，配合著她的步伐，慢慢地走著，程曉曉說著近二十天裏發生的趣事，耳邊是她搖曳的笑聲，她也輕輕的笑著，看到了路邊田地裏抽出的嫩草芽，原來春天已經到了。

中國不像英國，沒有陰雲密布的天空，所以陽光早就不像過年時一般寒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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